粄條人的小日記

不是我，是老弟
上星期五晚上要回營區時
因為對方還沒等到綠燈就左轉
我弟閃避不及，擦撞而被自己的機車壓到
導致右腳踝骨頭斷裂，韌帶也斷了

當天晚上我爸衝進家門跟我說:趕快換衣服，宏霖出車禍了
當時我正在看少年楊家將
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，趕快衝上樓換件長褲，拿了包包就跑下來
而我媽那時候還在阿囉哈的車上
因為她上個禮拜到台北受訓，星期五下午才搭車回來
我真的不敢問我弟的情況如何，我開不了口
內心的煎熬真不知該如何形容
後來坐上車，我問的第一句話是:是他自己打電話跟你說的嗎
我爸說是，我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
還可以自己打電話，那代表意識還是清楚的
我想那時候我爸的心情一定慌亂到極點
因為應該開高屏橋下，他卻沒換車道
等到他發現時，已經來不及，又突然緊急剎車
弄得後面的車子也猛採煞車
發出車輪摩擦的聲音，那種聲音，真的可以撕裂人心
沒辦法，只能開上高屏大橋，繞了一圈才下來
可在下來的時候，又差點開過頭
後來看到我弟坐在輪椅上，在診所大門等著時
我整個人的心終於放下來了
除了腳受傷外，其他一切完好
"感謝老天爺" ， 當時我內心只有這個念頭
診所幫我弟照了X光，醫生說一定要到大醫院開刀
當下我們就把我弟送到高醫去
說真的，高醫還真遠

結果我爸一邊開，還一邊說:現在要怎麼開? 這邊是哪邊?
然後我跟我弟就在一旁提點他
我爸真的亂了，慌了
明明都是很熟悉的路，他卻慌了手腳，不曉得要怎麼走才會比較順路
抵達高醫時，我媽已經在急診室門口等我們
送去照了X光，馬上辦住院

當初會送高醫，是因為堂姐夫認識高醫裡面的人
後來他們推薦一位周醫師，可醫院排定的是另一位黃醫師
我們家也沒什麼人脈背景，如果是大牌醫師，沒有強而有力的關係也拜託不到
第一次這麼深刻感受到人真的是生而不平等的
所以也只能給醫院排定的醫生操刀
星期六早上開的刀，我只能說等在手術房外的時間真的很難熬
這輩子不想再有第二次了
就在手術房外等的時候，看到一位阿桑一直哭
護士安慰她說醫生會盡力
原來她兒子晚上出去，可能被流氓揍吧
眼睛有失明的危險，現在正在動緊急手術
唉!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握緊拳頭
那個阿桑邊哭邊說如果他兒子有怎樣，她就不要活了
這種話本來只有在電視上才看得到
真實呈現在眼前時，雖然是旁人，但心都糾結在一塊了
不知道最後她兒子的手術有沒有成功
不過當下我竟然有一種念頭:我這輩子絕對不要當父母
身為父母的徬徨無助，那兩天我深刻感受到，而且怕了

醫生說要能踩地走路，大概要兩三個月
老弟本來還有一個多月就退伍了
本來現在也開始面試找工作，一切都得停擺下來
今天終於出院，以後只要回門診檢查就好
現在只能祈求老天爺，兩三個月後走路可以一切正常
不用接受復健